“小姑姑？”婢子的轻唤将伏在窗边的我从梦中拉回现实，“您可算醒了，裕王和二公子打起来了。”

“裕王？他们在哪儿？”

“就在猎马场。”

我赶到时，远远便瞧见两人身上都已经挂上了彩，“阿暮呢？怎么没在？”

“大公子今晨去孟氏布庄了，前脚刚走，裕王便来与二公子理论。”

“你下去吧。”我定了定心神，吩咐婢子退下，顺便去准备些金疮药。

“诺。”

“陵黎！”我抽出腰间软剑，挡在迟枫面前，“堂堂储君，发疯也该换个地方。”

陵黎见我护着迟枫，眼角戾气更显，“迟暮兄真是眼瞎了，竟要娶你这么个野丫头！”

“你说什么！”迟枫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手持碧海剑便要和陵黎理论上一番。

我攥住迟枫的手臂，趁他惊愕之时夺过他手中的碧海剑，闪身立于两人中间，左右手握着的剑，分别指向两人的咽喉，“都闭嘴。”

“红绡……”迟枫有些恼怒的看着我，“我要教训他！”

陵黎性子不比迟枫柔和多少，“教训？”

两柄剑，同时向外挪了一寸，剑锋就在两人咽喉前，“一个是皇上亲封的兵马大元帅，一个是南秦未来的天子，你们还嫌不够丢人么？”

两人也不知是气急了还是想通了，都不做声，我手一松，“哐当！”

“你也知道我是在边塞长大的，是个野丫头，不怕什么律法，你再敢借着阿暮的名头来太尉府滋生事端，别怪我不客气。”我抚了抚衣上的褶子，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陵黎的腿上，“送客！”

“迟枫，”打发了陵黎后，我才顾起迟枫，“今日我若不来，你们真要打个你死我活？”

迟枫拖着步子，时不时低下头用余光瞥瞥我，“红绡……”

终是我心软了，吩咐婢子将药拿上来，“回房自己处理一下伤口，这几日就好好待在府里。”

“你生气了？”迟枫借着婢子不注意的时候，一把搂过我，“红绡，你变了。”

“我还是那个野丫头，燕红绡，”我碍着婢子在场，并未呵斥迟枫，“左不过是昨夜的事，还未缓过来。”

“你对我冷淡了许多。”迟枫不满于我的冷漠，低头欲吻我额头，我正想挣开他，一句话扰乱了我。

“红绡，我去布庄裁了些料子，想……”迟暮恰好回府，一进门便瞧见迟枫揽着我，低头欲吻我的模样。

“大公子，”婢子回头时也恰好瞧见我和迟枫的模样，“奴婢什么都未瞧见。”

“下去罢。”迟暮的目光转向那个小婢子，终是挥了挥手。

“诺。”

“阿暮……”我眼瞧着迟暮一步一步向我走来，又越过我走向迟枫。

迟暮身形与迟枫相差无几，只是身子略显单薄，“枫儿，过几日是每年皇家狩猎的日子，我去布庄找孟瑶裁了些料子，吩咐人去做了几身衣裳，你去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这种事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大哥你何必亲自去布庄呢？”

“我与孟瑶已是许久不见了，也趁此机会叙叙旧，”迟暮神色上明显的有几分不悦，但说话还是那么儒雅，举止也还是那么温润，“我先回房了，你好好照顾红绡。”

我的手滞在半空，终究没有扯过迟暮的衣袂。

迟枫许是也觉着与我如此关系不妥，接下来的几日里，并未再与我纠缠不清。

只是，那日的小婢子，我再未见过她出现在府内。

2018-05-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