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应了一声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事儿他们也不跟你商量一下,让你的脸往哪儿搁。”我妈说。
“我在他们家本来就没脸。”我压着声音说。
“那是你没儿子,你刚结婚的时候我就跟你说了,你一定要快点生儿子抓住他才行,只要你有儿子外面那些女人可动不了你的位置,你是明媒正娶的老婆,谁能越过你去,你看你晚了三年,别人可不就动心思了,现在你怀孩子是来不及了,回头等那个女人生孩子了,你把那孩子抢来,这女人你可得把住了,别让她瞎折腾。”
我自从结婚以来,我妈每次都要教育我让我快点生孩子拴住程若晙,虽然我早就告诉她,我已经不能生了,她却依然不放弃的给我找各种偏方药引让我吃。
“行了。”我说,“我吃完饭先走了。”
我拿起包打算离开,却听到我妈在身后说,“小柔啊,我前几天看了一套新房子,三百多平吧,也不大,回头买了给你弟娶媳妇儿用吧。”
我拿着包的手顿住了,冷淡地说,“不是有房子吗?”
“那个太小了,老了以后你不管我们,不是还有你弟弟吗?”我妈说,“你问问若晙他认不认识那的老板,给咱拿一套好房子。”
“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你们了?”我转身直视我妈平静地说。
“你好好伺候你婆家就行了。”我妈轻描淡写地说,“不用管我们。”
她说话的语气淡淡的,可却深深地刺痛了我,心底涌出来的委屈几乎快把我淹没,可我妈却觉得她刚才的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不就是你女儿在程家做狗养你们吗?”我甩下一句话就摔门出去了。
“哎,拿着药酒!”远远地我还能听到妈妈的声音,“真是没长进!”
我坐在车里捂住脸,眼泪不断地流出来,我不能失控,不能放肆,只能忍耐,因为我全家都靠程若晙养着,因为他家势大,让我们全家消失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而且我就算离开他也无处可去,我的家并不是我的家,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我可以忍。
我爱他吗?经过三年的相处我大概是爱他的吧,只是我更害怕他。
忘掉吧。我对自己说。
我和程若晙一人出轨一次很公平,从现在起我要守在程若晙家里,我绝对不离开,就算是再痛苦也不离开,我相信程若晙还是爱我的,他出轨的只是身体,他的心还在我这里。
我从旁边的小抽屉里取出巧克力,拨开糖纸把它塞进嘴里,巧克力的甜腻瞬间充满口腔,我也随之放松下来。
我从小过得苦,连冰糖都没吃过几颗,所以长大后变得非常嗜甜,尤其钟爱巧克力,我会在车里和家中放一些自己做得巧克力。
我把车子停在烘培教室后面的停车场里,提着昨天特意买得巧克力币下车,我现在已经没那么难过了。
海风吹拂在我脸上,我看到不远处正在飞翔的海鸥,以及烘培教室门口放着的一桶马蹄莲。
这里是靠近海边的幽静别墅区,烘培教室就是其中一栋别墅改得。
我踏上台阶推开烘培教室的门,清脆的铃铛响起,一个正在给蛋糕裱花的女人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
她是烘培教室的女主人,名字叫程雅,今年大约四十多岁,保养的很好,是个优雅的女人,但我从未见过她的丈夫,以及任何亲人,但如果所谓的亲人像我家人,那还是没有比较好。
“今天来晚了。”她说道,“你上次不是说想要一个专门做巧克力的房间吗?我给你收拾出来了,生日快乐,江柔。”
“谢谢。”我说,顺便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里面装着钞票,我总是会给她超出学费很多的钱。
她看我一眼,然后心照不宣地把信封放进抽屉里。其实我们两人都明白,我只是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儿,我有那么多房子,丈夫的房子、婆婆的房子、爸爸妈妈的房子,可在这些房子里却从来没有我的地方,我只是一个摆设,只有在这里我才是真正的我。
“那我先上去了。”我笑着说。
“好。”她又像响起什么似的说,“今天会有人来送货,我等会儿有事出去,你帮我接一下。”
“好。”我点点头,
我转身踏上台阶,三步变作两步便来到了工作室,这是阁楼改得,天花板略微倾斜,有着三角形的大窗户,上面挂着杯子蛋糕形状的风铃,窗台很宽,可以坐在上面休息。我绑起碎花窗帘,顺便看了一眼窗外,在这里能看到很远的地方,虽然只有大海。
我把巧克力放在盆里,坐在一边的沙发上,这沙发是沙粉色的,很柔软,累了可以睡午觉。
我起身开始熬巧克力,先把装巧克力的容器放在温水中,让里面的巧克力软化,接着放入调好味的淡奶油,用刮刀慢慢搅拌巧克力币,直到巧克力出现光泽略微凝固的时候,再用勺子挖出巧克力球,把它们放在抹茶粉里滚一滚。
当裹了抹茶的巧克力落在托盘里时,我觉得它们在闪闪发光。
我拿起一块生巧放进嘴里,微苦的抹茶和巧克力混在一起,也许是没把握好加糖的尺度,这巧克力苦得奇怪,但却符合我的口味。
我拿着装巧克力的托盘坐在窗台上,一边望着窗外的景色一边吃这口味奇怪的巧克力。
我脱掉鞋子,有些碍事的长裙被我撩到大腿根处,甚至还放下了绑起的长发,海风吹得窗子啪啪直响,我用脚抵住了。
“你好,我是来送货的,我看下面没有人……”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
我听到这声音惊住了,慌忙从窗台上跳下来,托盘里的巧克力洒了一地,我放下裙子套上鞋,我不该在外人面前这么失礼,程若晙不喜欢我这样。此刻我又听到一声嗤笑。
我抬眼看来人,我更加慌了,因为眼前的人就是今天目睹了我全部丑态的人,他是在酒店给程若晙送蛋糕的人,也目睹了我是如何把蛋糕砸在程若晙头上。
他依然穿着白衬衫,脚边放着一个纸箱,也许是天气炎热的关系,他苍白的脸泛着潮红,他的身形清瘦,却感觉很有力量,他是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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