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醒来的时候，还是满眼的白色，刺得她眼睛发疼。

楚靳在昨天走了之后，果然又不再来了，只是给苏木换了一间单人病房，不再和那三个精神病人住在一起。

而苏木已经近乎麻木，面对电击治疗也只有身体机理性的颤抖反应。过多的镇定剂和治疗躁郁症的镇定药让本来没有病的她开始有些恍惚，思绪越来越容易混乱滞涩。

苏木躺在病床上，半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的皮肤因为长久不接触光照变得愈发惨白，病号服因为她的消瘦显得松垮了一些。

病房门口忽然打开了，楚靳推着坐着轮椅的邱乐进门，苏木却没有任何反应，眼睛也没有睁开。

直到楚靳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苏木才下意识睁开眼。

她几乎没认出邱乐，花了很久的时间才想起她是谁，这一系列事情的罪魁祸首，害死秦成却还反咬一口的女人。苏木并不想理她，只是冷冷笑了一声，将目光转向了楚靳，问道：“怎么，还想玩什么花样？”

“我说过，你若是肯和她道歉求得她原谅，我就放过你。”楚靳应她，将邱乐推到床角边，说道：“现在人就在这里，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跪下来道歉。”

“呵，真是好笑。”苏木不怒反笑，手撑着床慢慢的坐了起来，才给了邱乐一眼，嘲讽的说道：“你装得到也是像啊，在酒吧里脱衣服讨好男人的时候也这副清纯样子吗？那该很卖得开才对啊，还来碰瓷，就这么缺钱？想让我赔你钱，我未婚夫的命，你赔得起吗！还是现在瘸了，卖不出去了才又弄个青梅竹马玩这招？”

苏木尖锐的目光直直的扎向邱乐，让她竟有一瞬的心悸。邱乐身体颤了颤，眼睛逐渐泛起泪光，很快就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

邱乐抓着楚靳的手，哭着扑进他怀里，抽抽噎噎断断续续的说道：“是…是我的错，如果我没出现在那里，那个男人没有撞到我，他就不会死……他就不会死！”邱乐颤抖的样子脆弱的有几分楚楚动人，她像是被苏木恶毒的话唤醒了什么痛苦的回忆，恐惧又害怕的拼命的摇起头来：“没有，我没有……我只是缺钱，去那里工作，我没有做那些事…我……”

说话说得哽咽，邱乐继续小声哭着。楚靳皱了皱眉，微微垂下头伸手抚慰地拍着邱乐的脊背。“那是意外，不怪你，她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你身上，不代表这都是你的错。”楚靳流露出苏木陌生的温柔，低着声音继续安慰着：“别哭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该是你的，就要讨回来，别由着自己受委屈。我相信你，别哭了。”

邱乐仍然抽噎着，却停了哭声，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一幕像是刀子一样扎进苏木的眼睛。

楚靳也曾经温柔体贴的待她，也为她撑起了一个世界，但那种温柔，完美的近乎过分，有时候苏木能感觉到，他很陌生。

只有在苏木情绪不稳定的时候，他才会一直陪伴，苏木情绪恢复，他就以工作为由，只和她保持短信联系。哪怕是在新婚之夜，他也及其体贴的和她说：“我知道你还放不下他，没关系，我会等你到那一天。只有你的心是我的…我要了你，才是要了你的全部。”

现在看来，不过就是不想碰她罢了…在一起这么久甚至结婚到现在，他们有好好亲吻过吗？

答案是，没有。

2017-03-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