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多少喝点？”开了酒，黄毛显然还是不想放过我。

我摇了摇头，“我不会喝。”

“这是什么话，既然云少都把你带来了，酒是一定要喝的。哪个秘书不会喝酒的？”

云凡说道：“别他妈废话，她的算我的。”

倒了两杯酒，竟然一手端着一杯，仰头干了，哈了一口气，问道：“满意了吗？”

“云少，怎么，今天受刺激了吗？”

“我都干了，你们在养鱼呢？”

那几人没办法，干了一杯，那个早上被云凡在头上摸油的家伙站了起来，说道：“我去叫他们赶紧上菜。”

我心里却在想着赵经理所说的话，他说云凡跟这些家伙有着生意上的来往，要不然也不会搭理他们的；问题是到底是什么样的生意呢？眼前的这几个人我也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还有就是从进门到现在，也根本就没有谈过哪怕一个字的生意。

那个被摸油的家伙出去一下就回来了，坐回了座位上，黄毛问道：“刘少，你前段时间去哪了？”

那人说道：“别提了，还不是家里的老头子管得严，要我去学习。”

众人笑了起来，“那还不是去玩的？”

“你们知道个屁！知道我去了哪里学习吗？他妈的说出来你们都不相信。要说我最怕的人，不是我家老头子，而是老头子他老师！也就是我的师公。师公他老人家，比我家老头子管得还严，我哪里敢乱来？还不得老老实实的！”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

黄毛说：“看来你还真的要转性了，是不是真的要干一番大事业了？”

刘少说道：“我们跟着云少，本来不就是想干一番大事业的吗？”

另一个一直以来都没怎么说话，看起来有些深沉，也看起来更加正常一点，这时问道：“云少，有没有什么新点子？带带我们。”

云凡又干了一杯酒，一挥手，说：“没。”转头看着那黄毛，问道：“我说阿黄啊，那事怎么样了？”

黄毛脸上一愣，面有难色地说：“这个只怕很难，你也知道，我家老头也严，毕竟……”

云凡伸手打住，说：“那就算了。”

“云少，也不是我不帮忙，只不过……”

“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时间浪费在那些破事上面。”

刘少好奇地问：“你好像一直都强调着时间紧迫。是不是有什么事？”

云凡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提了！说出来你们都不会相信的。”说完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干了，说：“你老头管你那叫什么严格。你是我没有这样的老子啊。”

“怎么了？”那三人都好奇起来。

“我老子是干什么的？”云凡反问道。

黄毛竖起了大拇指，说道：“在我们这一带可是大人物。最有钱的，云飞扬矿业老板！”

云凡接着问：“那他之前是干什么的？”

“这个……”几人倒是犯了难。

云凡看着他们，说道：“所以说你们太笨，根本就不懂嘛！我老子想当年也是干过矿工的。亲力亲为，拉板车打风钻，那可是一把好手！”

“啊？云老板真做过这些？”

云凡说道：“要不然他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祖上八辈子都是贫农！”

刘少感慨：“想不到你家老头竟然真是个人物，想想他现在这么有钱，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黄毛问：“他拉过板车打过风钻，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云凡说道：“所以说你们笨。现在每年还有很多人去井冈山忆苦思甜呢。我家老头看我实在太不像话，所以也要我忆苦思甜，要我上矿山去锻炼锻炼。”

刘少说道：“这个估计就是你想多了，也只不过是要你去管一管矿山上的事罢了，还不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当你的云总？”

云凡说道：“你们懂个屁啊！如果仅仅只是矿山上管管人事之类的，哪里还是忆苦思甜？我家老头才不是人呢，要我亲手开采出十吨钨矿才肯放过我。”

“啊？太不是人了……我不是这个意思。”黄毛说道。

云凡指着他说：“罚一杯！敢说我老子不是人？你什么意思？”

黄毛脸上尴尬，不过倒上了一杯，一口干了。

刘少那家伙说道：“太不是人了！我也罚一杯。”

另一人说：“我也要骂一句，太不是人了！”他也倒上一杯酒，干了。

我心里却想，如果他老爸真的这么干的话，看起来倒是为他好呢，毕竟在矿山上，他就不会乱来了吧？

他还说过再过两个月日子就难过了，难道就是指那时他就要去矿山上采矿吗？难道我也要跟过去？

我晕啊！难道我也要采矿不成？我可干不了那种体力活啊！而且看云凡的模样，也干不了啊！

看来是我多想了，根本就不可能的；天下哪有那样的老爸啊！

不过云飞扬是大人物，这种人物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谁又能搞得清呢？或许他真的要锻炼锻炼云凡呢？说实话，他要是再不收拾一下的话，到时候都不知道会不会把天给翻过来。

这时菜终于陆续地上来了。

云凡说道：“既然大家都说他不是人，说实话，真他妈的不是人！”一边说着一边倒上了一杯酒，又干了。

我已经记不清他到底喝了几杯。这家伙刚才还说他想喝酒。现在看来他果然是来找醉的；又或者说是来找罪受的？

众人笑了起来。

云凡对我说道：“别管我们，你吃你的。把他们当成空气就行。”

我不禁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如果这是空气的话，那空气质量也太差了！

不过我肚子真的饿了，所以就用筷子去夹鸡腿；云凡却说道：“夹什么夹？这样，懂不懂？”

一边说着一边抓起了那个鸡腿放到了我的碗里面。

黄毛马上说：“就是嘛！就应该这样。云少是真性情，别来淑女的那一套！”

我转头看看云凡，他却没有看我，而举着酒杯说：“那么，就为了两个月后我的苦难生活，干一杯。”

几人干了一杯，刘少说道：“不是我说你，以你的本事，要是不去的话，也不过份啊。”

云凡说道：“别扯那些没用的，去就去，老子还怕了不成？”

我试着用手抓起鸡腿，抬头偷偷看看他们，发现除了那个黄毛稍稍注意了我下之外，其他人关注的重点都在云凡身上。所以我放下心来，啃了一口。这么吃的话，果然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我在一边大吃；而他们却不时举杯喝着酒；有时谈谈股票什么，他们几人都要云凡支支招；不过我听不太懂。

云凡也打着哈哈，主要心思却在喝酒上。

好像他们却没有在谈生意。

因为我完全没有听到他们有关于生意上合作的字眼。

不知不觉就吃饱了，这时他们几人喝得舌头都有点大，特别是喝得最多的云凡，简直就开始乱吹起牛来，拍着桌子站起来，大着舌头说：“想当年，老子以五千块钱卖方便面起家，他妈的，那是多么的意气风发！想一想那段时光，却是老子最牛逼的时光。你们一个个也别在老子面前装逼，告诉你们，在牛逼面前，莫装逼。”

黄毛有些摇晃地站起来，说：“那是那是。不过我看你这位秘书是越看越顺眼，要不让给我？”说着还走到我的旁边来，一身的酒气。

他低下头想凑到我耳边，不过这时云凡却瞪着他，问道：“让给你？”

“咱们是兄弟嘛！就让给我嘛！”黄毛一边说着还伸手拔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赶紧站起身想躲开。

这时云凡却抓起了桌上还剩下的半瓶酒，狠狠地拍到了他的头上，顿时酒瓶四裂，酒水和玻璃碎片四飞，他抓着破了的瓶把子，竟然那么用力，连手掌都割出了伤口，流出了鲜红的血。

“他妈的，敢欺负我小妹？你小子不想活了？”云凡骂道。

我差点都要尖叫起来了。这家伙发起疯来果然不是人。竟然翻脸比翻书还快，说打就打。

那几个家伙也被这酒瓶子的拍击吓得酒醒了大半，黄毛头上都被砸出了伤口，头发上湿湿的，也不知道是酒多还是血多。

刘少和另外一个赶紧一个拉住一个，刘少说道：“干什么呢？”

“走了……他妈的，你们……结账！”云凡把刘少推开，直接拉起了我，一摇一晃地往外走去。

“喂，云少，云少！”刘少还在后面喊。

可是云凡哪里会理会他？

我顺手抓起了放在门边的伞和包，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这满身的酒气实在让我受不了。而且他的手上还在一滴一滴地滴着血，也不知道这伤到底重不重。

他怎么这么狠，竟然直接就打人！

而且还使用凶器！

连路都走不好了。我想叫住他，不过一时却开不了口。

一走出酒店门口，被那冷风一吹，他好像清醒了一点，竟然小声说道：“他妈的，这次生意算是谈成了。”

“啊？”我不禁吃了一惊，“生意？”

“你以为我真醉了？开玩笑，我是谁？”他像是一条蛇一样走在走前面，不仅身体在扭动着，连步伐都是Z字形的。

“他们没跟来呢，你没必要装成这样走路吧？”我小声地提醒他。

“什么这样走路……我不是走直线么？”他的舌头依然很大。

直线……这蛇形的直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骂道：“今天这路，有点高低不平！我明天就把工程队拉过来，好好的修修！”他停下来转头看我一眼，“过来扶我一把，似乎真的喝多了。”

2017-04-04